黄红涛
Huang Hongtao
1983 年生于黑龙江省克山县 现居北京
美术学博士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黑龙江省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委员
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部分展览:
2017 参加台北艺术博览会,作品被收藏
2016 水墨青云当代中国画实力派青年名家学术邀请展
水墨新浪当代中国画青年艺术家年度提名展 香港水墨艺术博览会,作品被收藏
2015 第五届全国青年美展 上海
2014 画时代——黄红涛中国画作品巡展 淄博站 新加坡站 香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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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黄红涛作为青年艺术家,对于山水,对于绘画有著自己的认知,他摆脱了水墨艺术的固有概念,在画面中融入高纯度色彩,融入自身感受,一切有助于表达画面的因素都可以为我所用,不被外界约束,不与他人比较。
“无名山”一直是黄红涛表达情感的物质载体,也是其付诸感情最深的一片土地,画面中出现的山、水、树、云等形象,都源于其家乡东北平原上的真实景象,每一笔颜色,都是基于现实高度提纯的结果,所以黄红涛的作品既是写实,又是对现实世界的高度提炼,更是内心深处情感的表达。因为熟悉,因为瞭解,因为感情深厚,使得黄红涛选择“无名山”作为艺术主体。也因为如此,使其画面充满热烈的情感,同时也有一丝乡愁之情。
近几年,黄红涛的艺术开始从内心世界的表达转向对外部世界的关照,传统与当代,东方与西方,快餐时代、消费心理等现实问题开始出现在其艺术之中。与此同时,黄红涛并没有放弃“无名山”的形象,而是将“无名山”与西方、当代的元素并置于同一画面之中,思考两种文化两种社会之间的关系。艺术是多元的,作品背后的内涵也是多元的,每一个观者都可以从中产生自己的解读,而并非遵循作者所给出的唯一答案,黄红涛也希望自己的艺术可以如此,其作品的意义也在于此。
艺术不应该循规蹈矩,也不应按部就班,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结果。艺术家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其关注和探讨的问题,随之产生相应的艺术作品,在这种进程中产生的艺术是最自然,最真实的。自然而然,不必刻意为之,这也是黄红涛在艺术道路上一直秉承的态度。
关键字: 无名山 地域特征 纯色 托物言志 社会关 多元性 自我性
◎“无名山”系列 135cm×73cm 纸本设色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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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红涛:心性使然
採访人_ 朱立彩
库艺术= 库:您的作品中从不用线勾勒形象,而是以色块和笔触衬托,将正形变为负形,负形变为正形,您是否著迷于这种正负形关系的转化?
黄红涛= 黄:不能说是喜欢,而是一种适合自己的表现手法,适合画面所要表达的内容、情感,这种手法问题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符合我的画面需要。
库:无数墨点堆积构成山的形象,与传统文人画所推崇的逸笔草草,不求形似完全相反,您好像更喜欢追求画面中笔墨的控制性?
黄:我不太愿意去和古人或其他艺术家其他画种进行比较,前人用什么方法,画什麽样的作品,在作品中追求什么,其实跟我并没有直接关系,我的画比较自我。我从来不刻意追求与别人的区别,这不是绘画的本质问题,最关键的还是我想要画成一种什么样的画。
库:虽然画面形象、技法与传统不同,但畅游山水,借景抒怀的情感与中国传统山水画是相通的,“无名山”是否是您自身心性的一种表达?
黄:在情感上会有共通,交融的地方,传统山水画中的山水比较内敛,画面有一种空灵的感觉,我对于画面整体氛围和意境的营造都与传统山水画有共性的地方。
库:“无名山”系列的灵感源于东北的小山丘,十几年来您一直没有放弃这个系列的创作,其中是否隐含了您的乡愁之情?
黄:肯定是这样的,因为我对这片土地是最熟悉,最热爱,最了解的,所以在选择创作本体时肯定会选择这裡的地域特徵来表达,这样才能更真实的反映自身情感,我也一直以此为出发点进行创作,将自己认识最深刻的土地通过自己的手法表达出来,呈现一种最真实的状态。
我对于“无名山”的印象不是指具体的某一个山头,或某一块土地,而是对于东北的整体印象,它所包含的是整个东北的地域特徵。虽然现在我离开了东北,但这个地域给我的烙印是不会磨灭的,只会不断有新的认识和新的感受。
库:您的作品中有很多高纯度的颜色,具体的事物形象,构成一种强烈的视觉效果,这种视觉效果是否会与水墨的书写性之间产生矛盾?
黄:我们从接触绘画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颜色,颜色并不是某一画种的特有,也不是说国画就不应该有颜色,颜色本身是在画面中传达艺术感受的一种重要手段,我们没有必要对它进行一种很明确的区分,而是应该根据画面要求和自身感受进行选择。
我画画不受任何约束或拖累,只是自己想要去这样画,很自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看法而改变。对于颜色的运用也是这样,在每一个艺术阶段都会有相应的颜色符合我这时的认知和感受,能够表达我自身的颜色我就会用。
我的画面描绘的是自己对东北山水的印象,所以画面中山、树等形象本身就比较厚重,颜色比较黑,比较重,从画面氛围营造上来讲,需要一些纯度相对较高的颜色来平衡这种厚重,再加上我想要传达东北山水中一种纯净的状态,纯度相对较高的颜色可以衬托出这种洁淨的自然状态,地是黑色的,天是蓝色的,水是绿色的,东北四季分明,各种树的颜色也是分明的,白桦林、松树、杨树都有独特的色彩,颜色也很干净。所以,我的画面中所出现的颜色都是在现实基础上高度提炼的结果,在某种意义上,画面中高纯度的颜色在现实中是真实存在的。
◎“无名山”系列 177cm×100cm 纸本设色 2015
库:您近几年创作了“钓包计”、“枪钓”等作品,枪、包等这些形象的出现,好像使您的艺术逐渐走向社会关照性?
黄:这一系列作品更多是托物言志,借助一些具有当代代表性的事物、形象,来传达自己对艺术、现实生活等各方面的一种思考。这一系列作品中所出现的山水形象,更多的是我个人状态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徵,而这些当代元素则指代西方文化、快餐时代等当下社会现状,通过这样的组合形式来传达自己对文化交融,东方与西方,传统与当代的一些思考。
这一系列作品可以有多种解读,我自己可以给出一种解读,观者也可以从中看出更多的解读和认识,这都是正确的,多种解读之间不存在冲突,这个题材的意义也在于此。比如枪的形象可以象徵一种西方的暴力,也可以象徵科技。“无名山”在我看来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徵,或者说是我个人的一种象徵,在枪的形象内部附著“无名山”,是一种侵略与反侵略的关系,也是文化衝突的关系,并不是谁要控制谁,谁要统治谁,两种文化、两种社会是一种并列关系,至于谁更胜一筹,取决于观者自身的理解。
名牌包等奢侈品是西方文化的代表性事物,是时代的产物,将山水画到奢侈品上就会产生一个问题:究竟谁是奢侈品?谁是更值得关注和消费的东西?这个问题也需要观者自己解读。“可乐”题材也是同样的。传统山水、中国传统文化,或“无名山”可以和当代任何事物产生关系,这种关系需要每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解读,我只能提供一个选题。
库:为什么会从最初的内心表达转向这种社会关照?是否与北京的社会环境有关?
黄:不能说和北京的环境有关,应该说是每一阶段都会有这一阶段的状态和想法,随著生活阅历的不同,接触层面的不同,自己的眼界、心胸都会产生一些不同的感受,然后通过艺术的手段将其传达出来,并不是一定和某些事物有关。艺术创作和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你想画成什麽就画成什麽,而是随著人的整体状态而变化,自然而然形成的。
◎“无名山”系列 200cm×95cm 纸本设色 2015
◎红色记忆 61cm×123cm 纸本设色 2016
库:您的“无名山”系列已经延续了十余年,形成一种成熟的面貌和个人符号,这既是一种个人标志,同时也会形成一种限定,您如何看待“无名山”这一个人符号?
黄:符号是通过自己日积月累的感受,对自然、对生活的不同认识逐渐归纳总结形成的,并不是生硬地创造出来的,没有必要刻意坚守。随著时间的推移,自身认识的丰富,符号也会逐渐发生变化。我的“无名山”系列画了好多年,但从最初的形象到现在的形象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山的形象,树的形象,整体自然映照都是有区别的,但这种区别是潜移默化的,心性使然,而不是刻意为之,其中会逐渐加入全新的认识和解读。
库:您的“斯里兰卡写生”、“看风景”等系列作品,笔触、色彩都十分豪放,与“无名山”系列中的静谧、幽远完全不同,这是您观看、表达世界的另一种方式吗?
黄:这些系列和“无名山”系列是一种强烈的对比关系,前者是非常豪放的大写意状态,“无名山”相对是一种非常严谨的工笔状态。因为“无名山”本身所描绘的是我自己最熟悉、最热爱的那片土地,因为了解才能画的很精緻,很认真,谨小慎微的去处理每一个细节,每一块颜色,每一个关系。但是,写生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我对这片地域、环境并不是很熟悉,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是说一种新鲜,只了解一个表面,在这种情况下,写意更能传达我的情绪,逸笔草草地表现大的感受。
“斯里兰卡”系列虽然命名为写生,但其实很多都是我回到工作室之后凭印象创作的,描绘的并不是原景,而是把当时的环境带给我的一些元素组合到一起。斯里兰卡给我印象最深的建筑是圆形顶的佛塔、佛造像还有神庙中的石柱,所以我在创作时就选取了这些元素来表达我对斯里兰卡的印象。写生并不是完全照景描摹,而是凭印象、感觉,凭我对它的理解来创造,这是我画画的一个特点,“无名山”系列也是如此。
◎无名山之490 124cm×91cm 纸本设色 2014
库:您刚才提到很多斯里兰卡的佛塔、建筑,您也对摩梭民俗很感兴趣,这些人文性的东西会不会出现在您的作品中?
黄:我对人文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对民俗也有一些关注,但不会在画面中表现。对于这些事物的关注大多是出于新鲜和好奇,但这种新鲜并不能给我带来强烈的创作欲望,全世界每个地方的民俗和地域特徵都不一样,如果每一地域都要表达的话,那画家太累了,而且这些地域特徵都不是属于我的,和我的情感没有关系,我更喜欢摄像,拍摄一些影像资料。
库:新媒体或影像的形式会不会在以后进入到您的艺术中?
黄:现在不好说,但是什么都有可能。艺术表达形式是多样的,有时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在绘画上需要不择手段,什麽形式能更好的传达自己的认知就用什么形式表达。我画“无名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而并不是考虑它是国画,它应该尊重传统之类的问题,只是觉得这种手法适合我要表达的这片地域。如果有一天影像更能表达我的感觉,那我可能会用影象,也可能用装置,也可能用雕塑,什麽都有可能,艺术形式永远不会成为限制我的因素。
◎无名山之473 36cm×135cm 纸本设色 2014
◎无名山之437 45cm×45cm 纸本设色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