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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 | 洪凌:一个生命的自然行迹

作者:库艺术学术研究部 日期:2017-10-13 点击:2098
洪凌

HONG LING

" 在山中 " 系列之洪凌纪录片首发

『  "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生命的意义在于赢得相互的尊重,我看从万物的生命及精神意义上皆如此!

这幅巨制应国家大剧院之邀,从计划思考到创作完成历时半年之久。生命如火,岁月如歌!这幅画如若能呈现出自然生命在周而复始的运行中犹如史诗般的力量,也算达到了初衷。

聚散春秋、冬夏轮回、花开花落、四时更替。人类俯仰体察之间从自然山水万物中皆能得到智慧与精神启迪,山水自然之魅力于人类来说是永远慰藉心灵的力量!』

——洪凌

国家大剧院
文 _ 洪凌
1982 年,那是一个闭锁而穷困的年代,物质匮乏。我记得我生长的北京那时候大规模的建设还没开始,整个城市灰灰的,尘土飞扬。

大学刚刚毕业的我懵懵懂懂地学了三年的美术,专业是油画,作业画的是一张接一张的人物、静物。可我的心根本不在课堂里,在远离城市的自然中。每当有风景写生课的时候,我的心是最欢畅的。 说来奇怪, 面对自然总会让我的细胞更加活跃起来,让我的心灵更加自由。

对自然的爱可以追溯到我上小学的时代,和同学结伴步行几十里走到郊区的山上,学画的经历又让我最初看到了家藏的《故宫周刊》,看到前贤们的作品。虽然最初并不知道这些水墨山水的出处,并不知道王蒙、董其昌是何许人也,但心性和那一笔一笔的跳跃是衔接的。

《四季交响》创作中

大学毕业对我来讲是内心搜寻的开始。一直期望于心系山水,但总被一波一波袭来的艺术潮流干扰所打断。最终我听到了生命深处发出的声音,我选择了与自然山水对望、相守黄山近三十年,由此发端展开我的自然情怀。

在黄山的常年劳作、创作中让我更深地理解了万物地生发都来自于生命的热度,而艺术创作也是劳作者生命热度的耗散。在与自然生命相处、表达、付出的同时一步一步地隐退自己,使自我变得无企图,朴素地躬身劳作,像农夫一样,把自己的生命在抛洒中融入万物,获得生命整体的精神升华。

人类越来越不会爱了,爱的本能退化了,已经没有一种原始的温度了,只剩下高科技下的冰冷。人类面对自然血脉已经不会加速奔腾了,并且不会凝视,不会远望,不会静观,缺失了最本能的注视。这预示着人类过早地进入了情感的冰河期,一切都被来自科技的喜悦遮蔽了。它岂知道快捷、方便、省事,是悠闲、朴素、精简、单一的大敌。在自然中前行,带上你的眼睛,让你的灵魂跟上,脚步会缓慢而有力量。

当下,尤其是中国这个断裂痕,比其他民族更加明显。前些时候我们去斯里兰卡整个感觉还是非常和谐的,人还是处在一种自然状态。然而西方的科技工业再发达,他们在对待自然时不像我们东方有一个完整的认知,就是不像东方在诗歌、哲学包括绘画上对自然有一个完整的认知。但是西方仍然有一种潜意识的自觉,他们在发展工业科技的时候没有破坏生态,没有完全破坏跟自然的纽带。

但是很痛心的是我们曾经跟自然那么强的纽带现在剪断了,其实特别令人伤感。当然,当代科技的发展提供了很多方便,但是人为了方便是不是就可以恣意践踏自然,这是值得讨论的。因为这是个两难,是个悖论,这个问题不解决好,我们将自掘坟墓。

以前人们在一个公路上缓缓地步行也好,坐马车也好,他们的内心跟自然是同步的。当你缓缓地看自然的时候,你看整个日出日落,你看风中摇曳的树时,你会感觉到生命无处不在。一路上你通过与自然心灵上的碰撞与感知,你会感觉整个心灵的丰富。所以为什么古人对自然有种天生的爱,因为我觉得他们进入自然的方式就特别的朴素。

现在人的行进过程实际上与自然往往处于一种漠视或是敌对状态。当你在高速路上快速度地穿梭时,其实你行进的刀锋已经划开了自然的肌体,而且你很难用心看到什么,你的心跟自然已经脱离了。最后是你所要到达的目的地,鲜活的自然也被死死地锁定在那里,欣赏很难连绵不断,变成一种画地为牢的规定式,锁定在那里。像每日定点就餐的人,失掉了内心与自然同步的机会,人就被锁定在一个个概念里面。缓慢的、随心所欲的、 自然亲近的守望状态, 不知不觉地与我们的生活渐行渐远。

我其实是一个保守主义者,都是从一个保守的角度看待事物,对当代生活的现状提出批判,反过来这也会形成一种精神拉力。我现在从北京到黄山五个半钟头,实际上我已经享受了科技发展的便捷。有人说你这不是矫情吗?还一天到晚忧心忡忡。其实人类的发展就是这样的,人类的文化发展它都有一个反省过程,都是在矛盾的状态下发展的。矛盾中才显张力,思考本身就是生活,它也显现着精神生活的质量。

中国古人敬山畏水,对自然有敬畏,所以古人祭拜天地,是个仪式。人类在原始的时候,跟其他动物生命相距不远的时候,人处于一个自然状态。当人越来越强大,就远离了所有的自然生命,人类开始一家独大,觉得什么都可以实现,所以就开始对自然轻慢。一旦开始慢待以后,他对自然的欣赏、敬畏都没有了。

在他眼里,从实用主义的角度,从科技的角度,自然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资源。所以今天的社会往往带有一种目的性的看待自然,拼命要把本来自然生命的状态变成人为强加的一种状态。所以当代人是没有生命道德的。

《四季交响》精彩局部

现代人掌握了科学和技术这个利器,它是双刃剑,反过来的杀伤力是很强的,而人会自然变得麻木,人会熟视无睹。人类在拼命向前奔跑的过程中把曾经的理念,曾经的坚持已经甩得很远很远。 这其实是整体人类的问题,不单单是一国一个民族的问题。就像基督教所说的人类本性是具有原罪的,它是具有破坏和杀伤力的,这很有可能是人类的宿命。

往近了说,李可染以后标志着中国山水的衰弱,标志着整个人类对自然的关照方式变了。现在我们往往在看自然的时候或多或少显示出一种麻木,更少有诗心。当你怀有目的的看自然时,你就在打量哪有矿产资源,哪有森林资源可以砍伐,哪可以围坝建水库。

这个星球早就超出负荷了,人类为了生存,为了一己之私就会冷冰冰地来看待自然,就无法产生一种相互没有利害的共存状态,就无法温润地去看待自然,就没有陶渊明的那首 "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人类无法与自然产生一种非常互通的自然状态,所以谈山水在现今是很奢侈的。而不怀实用目的地看待自然时,那种美和境界会油然而生,它与你的心就会产生共鸣,那将是人类的目光和内心与自然相处相近相和的不二法门。守一静虚才会使我们化入一种境界, 找到与自然的相处之道。

山水精神完全是心性打量自然生命的一个关照系统,对山水的观察取舍与精神提升需要一个非常成熟的心智。在这个方面诸多前贤已经为我们开出了一条道路,沿着这条道路才会在与山水的碰撞中产生火花,才能发现别人观察不到的。发现的前提是不能一叶障目,而现代人眼睛被污染了,心灵被蒙蔽了,他们看不到自然的美,所以就无法亲近自然。山水其实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精华,但这个传统从宋元以后就越来越淡了。
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们看到万物勃发。盛夏浓荫密布,生命的覆盖是绿色的枝叶,铺天盖地。秋天是积累和收获的季节,沉甸甸的、实实在在的给予。冬天是生命的蛰伏期,你会静静地听到生命安静的呼吸声,等待春天的开始。周而复始,天地运转,万物在彼此的消长中完成它们自己的生命旅途。

从哲学的角度说万物周而复始,从生的欢乐走向寂静的死亡,这是一种伟大的来自于自然的神秘力量。我们能做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一点一点地捕捉积累,寻找和我们相对应的生命的表情,生命的张力。当你置身于自然中,一年四季循环往复,你会在它们的呼吸中寻找生命的姿态,玩味于它们的永恒,寻找着生命给你的惊喜与悲哀。生命无需过多解释,跟着它们寻找内心的惊喜,去发现与它异质同构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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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交响   220cm x 1200cm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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